【夜尊x罗勤耕】美言不信
#没有文笔，标题瞎起，内容生硬，ooc预警
#就想凑一下最想睡的角色和亲儿砸的西皮
#私设 沈面儿刚从大封下逃脱，像个鸡仔又弱又脆，但能搞事
#双鬼王的关系遵顺原作 小巍当牢头 沈面吃牢饭
#默认 生爹看来沈面儿和小鬼王长得不一样，要不总觉得是个怪怪的bug，没法儿圆~
夜尊悠闲地瘫在摇椅上，听着屋中人进进出出发出些窸窣声响，偶尔施舍的瞥上一眼又继续放空。
“夜尊，闲着的话出来搭把手”
突然被点名，夜尊朝着那人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确定他并不清楚自己此时的状态后索性闭了眼装睡。
“夜尊听到了就应一声”
回应是不可能回应的，只盼那人能早点意会，别再扰他清静。
“夜尊？”大抵是因为没得到回应而打算进屋探个究竟，听着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夜尊知道没得躲了。他颇为不快的朝天翻个白眼后，随即起身换了副笑脸出了屋，“先生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就是”话中已无半点抵触。
倒不是怕假睡被揭穿，相反，根据夜尊这几天的观察，那人多半会体贴的给他盖上件外衣、关好门窗继续自忙自的。但正是这几分体贴惹得夜尊厌恶，尤其对方还顶着那样一张和他索命兄长一模一样的脸，简直可以说是恶寒。
刚得回应又听屋里传来两声咳嗽，罗勤耕心中生出些愧疚——若不是这活一人之力实在难办，招呼重伤患帮忙确实不太合适。
——夜尊是个重伤患，还是他捡的。那晚他外出回来见有人倒在门口，提灯走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眼前人一头长发遮住了脸，衣衫褴褛不说，周身都被浓厚的血腥气包围。罗勤耕没来得及多想，确认了这人尚有气息，便赶忙开门点灯把人弄进屋去。颇费了些力气将人安顿好后，罗勤耕细细看来才发觉诸多古怪：且不说这人看着年少却已银丝三千，发式与衣着也与当下主流不同，光是身上零零总总数十处的伤痕就触目惊心，其中不乏致命伤，请来的大夫却说并无大碍，只待静养云云。不过怪归怪，人命胜天；即便这人真有什么古怪，他罗勤耕再是个文人，对付个伤患还不和抓病猫似的。不过如若他早知“不做亏心事，也有鬼敲门”这等邪门事儿正砸他头上，不知会不会当即把这病猫扔出去。
看着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病猫，罗勤耕略歉意的一笑：“本不该劳动你的。”
夜尊像是被强光闪了眼似的不由地一眯眼，旋即移开了目光“哪儿的话，鄙人承蒙先生关照，先生若是开口，哪有推辞的道理”，嘴上的客套倒是一句没落下。
记忆里的这张脸是不带暖意的。解不开的眉头、警惕的眼神与不屑的嗤笑才是应有的表情。“回你该去的地方”——这是他最常说的话。
偏不凑巧，眼前这人是个波澜不惊的性子，即便紧抿着唇，目光也藏着柔和笑意。细想来，这人倒还喜欢笑的。
那时的夜尊费尽心机避过了看守大封的鬼王兄长，终借着大封的裂缝逃离混沌之地，但即便如此投机取巧也搭了大半条命进去。等他缓过些劲儿来，有了意识初睁开眼只觉四下一片昏暗，但也只片刻便适应了，毕竟人间的傍晚比黄泉下千尺的幽冥要亮堂得多。才刚一动作就听有人问道你醒了，他顺着声音扭头却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沈巍。
如若夜尊是个凡人，那可以说有意识之前的他是站在鬼门关口反复横跳，而此刻沈巍的出现则是阎王殿钦点的“下来报道”。沈巍，他的兄长是这三界最君子的人，与大荒山圣一约既定，万山无阻；说好看守大封就一个都不能少，对于逾矩者向来动手不动口的。再说夜尊，虽与其兄为双生鬼王，实则不然——孕育初期就被其兄汲取了部分力量，好在没完全成为对方的储备粮，但终究是输在了起跑线上。直到其兄承了昆仑护佑持魂火看守大封，他也才开智未多时矣。加之在混沌之地没少作妖，但彼时再不济也还是有鬼王的底气在，和此时待宰羔羊的状况是截然不同的。故而眼下的境遇对夜尊来说再坏不过了，但很快他低眸四下一扫便有了主意。
等夜尊再抬眼时，已是嘴唇微颤，泫然欲泣。他艰难地从床上支起半个身子，伸手去够沈巍的衣袖，“不是的……不是的，哥”他仰起脸在沈巍的注视下掉下一滴硕大的泪水，眼里满是哀求“我只是……在下面待的时间太久了，想上来看看，我还什么都没做”。面对沈巍的无动于衷，他多少心里松了口气，沈巍从没给过他好脸色，但面对他的多次挑衅也没真下狠手；虽说是不屑，现在倒也成了保命的机会，所以这事多少还是有点转机的。
这么想着，夜尊跪在床上拉过沈巍的手抵在眉心，低头抽噎道：“我并非故意要瞒着你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而且，而且……” 只亏他鲜少听闻凡尘之事，否则相煎何太急的哀叹与这虚与委蛇的梨花泪至少能让他不似现在这般搜肠刮肚的心虚词穷；加之心中小九九不断，倒全然没察觉眼前的“沈巍”不太对劲。
另一方面，罗勤耕也是一头雾水，他听着这人抽抽涕涕拉着他的手跟个孩子似的喊着哥哥，哥哥的辩解个不停，任凭他莫哭莫哭的劝了半天也不起用。眼看这泪人儿就要从床上哭跪到床下，不由为难的一声笑叹，却未曾想哭声戛然而止。
夜尊才从这柔软语气里察觉到了异样，他略微抬头打量着眼前人：不是漆黑冷漠的长袍，也没有孤厉的刀光；让他不禁抬头对上“沈巍”的视线，那确实是沈巍的脸，却又好像不是。正疑惑着就听“沈巍”笑道：“不哭了？你叫什么，听来你还有个哥哥？”夜尊一怔，只道是有，立即不客气的反问道你是何人，“我叫罗勤耕，是这儿的账房”。对这个回答，夜尊将信将疑。他不相信有人仿佛沈巍的分身却和本人毫无干系，但确实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幽冥之气；几度试探才认定了对方的确是个普通人，毕竟沈巍不搞这虚头巴脑的一套。一番询问下来，夜尊的期期艾艾让罗勤耕虚实凑出个来历：此人名叫夜尊，有个和自己颇有几分相似的哥哥、只是几年前走散了，这次是住地遭了袭才逃至此处。毕竟是伤心事，罗勤耕也不便细究，何况才刚醒看到自己就一通思兄之泪，多少让他心生不忍，再者他看着也是个人畜无害的模样，想来也无依无靠的便先决定留着照看。
话又说回来，罗勤耕找夜尊帮的忙无非是抬抬书箱，晒晒书这样简单的事情。夜尊无意帮忙却有心添乱，看着越发忙乱的罗勤耕让他很是愉悦。约摸是发现了他的把戏，罗勤耕只得找个借口让他进屋歇着；乐趣突然被打断是件挺扫兴的事儿，但继续赖着捣乱的意图也就过于明显了，夜尊心里一合计，便故作意外地点点头应了下来，只是他并未回屋，而是在院里找了处便于观察罗勤耕又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坐了下来。
夜尊盯着罗勤耕的背影将他与沈巍从头到脚比对了一遍，只觉得说是像，不如说就是一模一样，老实说连他也搞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巧合。他此次逃离大封是想借四圣器之力彻底颠倒世间的秩序以和沈巍一战，他被斩魄使冷眼相对压制在混沌中太久了，被沈巍与他的云泥之别隔阂了太久了，被独佑鬼王的昆仑魂火灼伤的太久了，被他那名为嵬的哥哥遗忘了太久了……都太久了，这不甘、羡艳、妒愤、希冀都已杂糅烙刻在他心底，让他以为这是他暴虐本性的一部分。
恨不知所起，绵绵无绝期。
罗勤耕，正是个绝妙的宣泄口，既然遇到了就是天意，恁凭他多无辜，也只能任由夜尊摆弄了。夜尊注视着罗勤耕的背影，浅灰色的棉布长袍看着已有些年头但十分干净，卷起的衣袖口露出素白的里面；他正单腿跪蹲着小心打理着他那几大箱子书，先吹去上面积留的陈灰，有的还要拍打两下，快速而轻地翻阅查找卷翘的页脚轻柔地将它们捋平后，摊放在事先腾出的空地上，末了离手时皆习惯性的轻拍两下，像是把书视为活物，照顾着它们的情绪。
罗勤耕本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普通人，但现在不同了，他的命握在夜尊手里。然而夜尊并不打算太早就做个了断，一来他还没恢复完全，目前他能操控的力量极小，虽说对付个凡人自然是没问题，但他顾忌的是下手之后的问题——沈巍究竟有没有发觉他已不在大封下还不好说，只是这阳寿未尽的亡魂难说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万一他顺藤摸瓜的寻上来，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自己；二来他漫长的休养期里需要个消遣，有人照顾倒还乐得悠闲，不妨放他多活个几十年，反正对于夜尊这种与天地齐寿的鬼王来说不过是石火一瞬；这三来便是他的私心，他想透过这个人看看那些沈巍从未有过的表情与落魄的姿态，并把这些全都保留下来，等到将他的哥哥踩在脚下的时候再悉数呈现给他，让他直面着“自己”最不堪的一面，那一定很有趣。
若是罗勤耕清楚此时夜尊的一切，难保不会当场自裁以断了他的念想，顺便救自己于深渊中。好在夜尊目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单是只人畜无害的病猫罢了。
等罗勤耕忙完手头的活日头已偏西，正当他盘算着问问夜尊要吃什么的时候，转头才发觉人早已不见了，进屋查看了一圈都没发现夜尊的身影，便只当是他闲得闷了出去遛弯儿，想着好大一人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就没放在心上。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等夜尊带着一身凉意回到罗勤耕住处时，已近三更。走进才发觉罗勤耕似乎是还没睡，透过纸窗的朦胧灯光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显眼。若是往日，罗勤耕是早该歇了的，夜尊只觉得新鲜，也未多想便推门而入。屋内罗勤耕正披着件单衣斜倚在桌边看账本，忽的从门外涌入一阵冷风令他不由打了个冷颤。大概是乏得厉害，那双似桃花潭水含情的眼笼上了一层薄雾般的困意，连眼皮都变为了三重。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他揉了揉睛明穴又费力眨了眨眼，重整下披着的单衣站了起来“几更了，你饿了么，还给你留了吃的”。
夜尊看他说着要往厨房去的意思，先是一怔，随即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人原是在等他的。突然地，夜尊竟有些不好对上他的视线。
“说起来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下倒问住夜尊了，他抿着嘴用余光扫了一眼罗勤耕“先生这么担心啊？”
“呵，你若是不回来了，我倒落得安闲”
多少是听出些恼意，夜尊竟觉得这比愠怒的斩魄使还棘手些。他不由咋舌，目光四下游移想着对策，突然瞥见罗勤耕的书案，便有了主意。“我不过是四处逛了逛，甚是新奇便忘了时辰”，他扯出个极讨巧的笑“正巧回来的路上看见了这个”，说着他趁罗勤耕不注意，左手于身后凭空化出一本与书案上的残破古籍一样的手抄本来，“想着先生大抵会喜欢，便费了些时力讨来，叨扰多日聊表谢意”话音未落便将那虚物双手奉上。
罗勤耕完全没想到夜尊还有这么一手。几天的照料下来，他才越发觉得自己不是捡了个温顺的病猫，而是个祖宗。他隐隐觉得夜尊对他是有些抵触的，但从平日看不出丝毫端倪不说，还有几分克恭克顺的意思，比如眼下。合着还是个满嘴漂亮话的祖宗。
罗勤耕看着夜尊，真是要被他气笑了，他本是气夜尊没个分寸，怕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惜他并不知道自己这点关心多余；不过既然人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又是这副卖乖的模样，便不多计较了。
待罗勤耕歇下，夜尊不知为何又想起为他亮着的灯光与困得眼都睁不开的罗勤耕。只是这微弱的灯光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他依旧把罗勤耕看作沈巍的另一面，承载着他的畸形的恨意。突然地，他很想看看罗勤耕，此时应该正是睡梦中无防备的样子。
想着，他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罗勤耕床榻前，眼前人睡得很沉。夜尊凝视着他的脸良久，却缓缓抬手虚扣住他的脖颈。
“哥……”
大概是夜尊的低气压扰的罗勤耕难以安睡，迷糊间却发现是夜尊在床边。
“……你怎么过来了？”
夜尊也没想到他如此轻的动作都能惊醒对方，正想着要不要耍个手段让他干脆睡过去再消了记忆离开，就觉得扣着罗勤耕脖颈的被一团温热握住。
“手好凉，是想哥哥了么……想留下的话就上来罢”话落，罗勤耕习惯性在夜尊手背上轻拍两下，而后将棉被掀开一个小角，又往里挪了挪腾出一个位置。
夜尊也不知为何，方才所有的敌意都于这柔软的放纵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幽冥鬼王竟也觉得这夜似乎真是有点凉，故而他鬼使神差的掀了被角就躺了上去。
翌日。
“我竟不知道你睡觉还有要搂人的习惯”
想起前一晚的乌龙，夜尊只觉得说不出的窝火。
“我是看你半夜找哥哥找到这来……”话半，就见夜尊脸色颇为难堪的夺门而去。罗勤耕也只能当是他闹孩子脾气，事后再未提及。
夜色被拂晓的晨光破开，夜晚里新生的柔软也随着夜色褪的一干二净。
夜尊只觉得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焦躁，对哥哥的恨意是对他最大的支撑，可偏偏罗勤耕好似能将这戾气缓和，这于他而言绝非善事。思来想去，这问题还是出在罗勤耕身上，与其思索如何稳住自己，倒不如直接解决问题本身来的快。
罗勤耕正在厨房准备早点，想起昨夜的夜尊便觉得他虽说是祖宗脾性，骨子里大概还是个依赖哥哥、没学好的孩子。何况这祖宗也不难招呼，除了不吃草菇，倒也不挑拣；虽说时有跟他对着干的嫌疑，一旦惹得自己稍有微词，他便立刻收敛灵性得很；总之是让他又气又笑，平添了些乐趣。正想着一转头就发觉夜尊站在自己背后，竟连个声响都没有。虽说被吓了一跳，不过想着他刚还为昨夜跑来自己床上的事置气，现在就找到厨房来了，约摸是脾气闹不过肚子？罗勤耕只觉得他好玩，正巧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便教他将小菜端出去，饭马上就好。
夜尊将小菜拿了出去才觉得哪里不对，他本是想趁罗勤耕无防备时下手的，但只看着他便会想起前夜躺在那人身边是未有过的温暖与平和，稍一犹豫又见那人一笑，便又鬼使神差的听了他的话。夜尊虽说不信邪，也不得不昧着良心说，罗勤耕笑起来是真的好看，似冬日的阳光虽不耀眼，确是实实在在的温柔。
接下来的几天，夜尊都在试图找机会解决掉罗勤耕这个“大问题”，然就像是被下了咒全不能得手。他只气时机不对，殊不觉自己心底的微小的庆幸。
但俗言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一个顶好的机会就摆在夜尊面前了。
罗勤耕对账时发现所效力的药商在账本上总有几处出入，他借着职务便利顺藤摸瓜才发现那是药商地下私卖鸦片的收入。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药商那边就得了消息，他便理所应当的成了利益方眼中的倒刺，不拔不行；毕竟这官商勾结岂是一个普通人能撼动的了得。
不知是谁给罗勤耕透露了风声，多少给了他准备的时间。他深知陷入了利益勾结里便没有逃脱的道理，只是放心不下夜尊；安生日子没过几天就要受到自己的牵连，这多少让他心神难安。罗勤耕转念又一想，除了自己并无人知晓夜尊的存在，只要躲过这场风头，日后任由他听天由命四处漂泊也比跟着自己丢了性命的好。
此刻，夜尊正百无聊赖地盘点着今日失手，就见罗勤耕拿着个小包袱进来。未等他疑惑，罗勤耕就将包袱递给他，开门见山：“看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这终究只是个歇脚处难以长留，不如就到今日为止。”如若不是夜色正茫茫，罗勤耕这番逐客令倒也没什么不妥。夜尊也心中奇怪，一番思索之下始觉不该是自己露了马脚才让罗勤耕有此举动，故而他依旧摆出一个极讨巧的笑，轻舔下嘴角问道先生这是做什么？然而罗勤耕的回答确令他始料不及，只听他冷笑一声道，我不是你哥哥，没有替他照料你的义务，既然好了就早点识相离开罢，否则再难听的话我也难得说。大抵是罗勤耕从未有过这般的严肃与冷硬，夜尊竟在他的气势前败下阵来。没等夜尊再说什么，就被罗勤耕连人带给他准备的小包袱推出了门外，关门前还再三嘱咐他莫要再回来了。
夜尊在罗勤耕门口徘徊了半晌，只觉这事蹊跷得紧，正思索这就见一队巡警朝这边来，夜尊隐约觉得他们和罗勤耕有什么联系，便隐于夜色中打算看看状况。果不其然，只见那伙人叩响了罗勤耕的门将人带走了。待人刚走，夜尊也秉着好奇跟了上去。
走了好些时候，夜尊才了然他们并非要去哪里，而是找个方便灭口的地方罢了；这伙人也并非巡警而是派下来的杀手。看着这荒芜的偏郊与卸下伪装将罗勤耕包围在中间的杀手，夜尊这才意识到只要他不插手，困扰了他多日的麻烦无需他动手便将迎刃而解。虽说他想亲手解决这个麻烦，但眼下有人代劳还能不留自己的痕迹以防引起沈巍那方的注意，何乐而不为？故而夜尊漠然地观赏这这场暴行，只是不知为何，罗勤耕的每一滴血都仿佛利刃刺在他心头，比逃离大封时被戾气所伤还要难受。眼看着罗勤耕就要支撑不住，致命一击确迎头而下，夜尊突然出现在包围圈中，伸手揽住将要倒地的罗勤耕将他圈入怀中，右手抬臂挡住迎头而下的棍棒，略一发力便将周围的杀手们弹开数米。
夜尊看清了怀中人。这是会在深夜留着灯等他的人，是对他的奉承话付之一笑却记得他无心之语的人，是愿意护着他这大不敬之地鬼王的人。看着罗勤耕沾血的衣襟，他只觉得鬼王的暴戾本性要冲破这副躯壳，将这些人尽数撕碎。他微一偏头斜着眼扫了一圈手上还沾着血的凶手们，听着他们那不自量力、教他莫管闲事的单薄威胁只觉得荒谬。
“呵，怎么那么多废话啊，我最烦这样了。”话音刚落他猛然抬手，一股黑气自掌心而出直冲行刺的领头人而去，只一声惨叫那人便当场暴毙。大概是很满意领头人的惨叫，夜尊的杀意倒也没那么烈了，他低头看了眼怀里且失了意识的罗勤耕，竟是十分轻柔的在他头发上印了一个吻。趁着这空挡，杀手里反应快的才倒过神来，毫不犹豫掏出手枪，在求生欲的催动下的扣动了扳机，不知是谁开的第一枪，其余人也纷纷从惊愕中回过神，一片枪响应声而起。只可惜杀手们完全低估了夜尊的能耐，他们最具杀伤力的武器也不过是夜尊单手就能化解的小儿科罢了。目睹了为首的惨状与这堪比鬼怪话本的场面，在场的杀手们除了保命要紧，走为上策外别无他想。看着方才嚣张跋扈的喽啰眼下溃不成军，这种单方面的屠戮带来的愉悦令鬼王甚是受用，他这才抬起头盯着逃兵的背影，舌头滑过槽牙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只见他神色倏地冷下来，方一抬手，已跑出去数十米的杀手们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只能从快要窒息的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求饶。
“啧 太吵了。”说着夜尊将掌心翻转向自己，五指聚拢成拳，手上略一施力方才的鬼嚎便戛然而止。看着一切化为齑粉随风而去，夜尊的怒意才得以平息，这才带着罗勤耕消失在夜色里。
“我今日才明白，先生只是先生罢了。”
“但于我而言，先生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过是砂砾芥子，不值一提”
“即便是死，也只能由我来杀死。”
如若此刻罗勤耕醒着，大概依旧是一笑置之：“又说空话。”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对夜尊来说，这样的空话也只对他一个人讲，还要讲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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